強烈建議先看上一篇後,再繼續看這篇。
畢竟事情需要有個前因後果。
這一篇承載了我這輩子最多的恨,但這些負面情緒也只留在這一刻。
發生這件事我從來沒有怨過任何人,只是我遇到的每個人都覺得是我的問題,身為受害者我要承擔一切,還要應付每個人的問題及情緒。
直到現在我的媽媽,還是無法真正釋懷這件事情,雖然我也從未把真正的想法告訴過他。
「小紅帽!」
腦中一直浮現他說這三個字的神態,所以我把所有紅色的東西都丟掉。
嘗試想忽略那種反胃的噁心感,但好像沒什麼效果。
下半身的痛楚一陣一陣,所以我決定去洗澡。
熱水淋過我的身體,我也感受到雙腿間的黏膩,但我的手不敢觸碰那個部位,不想因為觸感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。
這件事能這樣過去就好嗎?好像沒辦法。
回到房間後打開手機,想起自己剛剛有跟他交換電話號碼。
於是我把他的手機號碼抄在日記本裡,媽媽有可能會偷看我的日記,所以號碼我沒有寫09,就像一串隨機的數字散落在日記的角落。
翻了翻日記本,有一個地方很適合再加上四個數字。
對!他的車牌!我記得他的車牌!
把這些東西一一記錄下來後,心裡鬆了一口氣,好像完成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般,我為自己感到自豪。
這時候手機震動了,螢幕上浮現了一則簡訊
[今天開心嗎?]
我想了想回覆了他
[開心。]
過了幾分鐘又跳出來一則簡訊
[什麼時候開學?我可以去接你回家!]
這就是有男朋友的好處嗎?有人可以接送。
看來他是真的喜歡我,而且願意花自己的時間來載我。
我沒有被傷害!絕對沒有!
高中開學了!
忙著交新朋友的我,似乎短暫的忘卻了這件事。
直到有天中午時收到一條簡訊。
[我今天在你們學校附近,幾點下課?]
我回覆了時間後,他告訴我會在學校門口等我。
放學後出了校門,遠遠的就看到他的車,我慢慢走進副駕駛,開車門、坐上去,他啟動汽車沿著小路往前開。
「要去上次那間嗎?」我問。
「怎麼可能,你穿制服耶!」他說。
開到一塊空地,他停了下來。
「去後座!」他命令。
我開車門、下車開後車門、上車。
「脫內褲就好,衣服別脫!」他說。
我把內褲脫了下來,一樣放在自己左手能抓到的地方。
他熟練的戴上保險套,進入。
我感受到車在晃動,沒過多久又聽見那聲解救我的嘆息。
「處女就是好!很緊!」他這樣說。
我沒有回話,自顧自的把內褲與安全褲穿好。
回到副駕駛座後,他提議送我回家。
「不用!我坐火車就好!」我說。
「也可以!」他回答。
這時他的手機響了,他在我面前接起電話,示意我不要發出聲音。
聽談話內容他應該是做室內設計的相關工作,等他電話掛掉後,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著客戶的難搞……
「那個客戶真的是,每次都說陳先生⋯⋯」
「所以你姓陳?」我說。
他突然急煞。
「我不姓陳,那是我合伙人的名字!」他說。
車子又再度往前開,而我已經想好今天要在日記本寫什麼了。
火車站到了,要下車前他看著我、告訴我
「我有空就會來找你的,我喜歡你,所以你的身體只能是我的!懂嗎?」
「懂!」我回答。
下車後我又若無其事一般搭上火車,到站後走回家,寫功課、準備明日的小考,日復一日過著這樣的生活,直到……
「為什麼有時候會有一台車來接你?」同學這樣問我。
「哦!那是我男朋友!」我回答他。
「男朋友?欸欸!那你們做過嗎?」
我有點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,只吐出一句
「嗯!做過!」
那天放學我一樣上了他的車。
「我生理期來!」我說。
「那你幫我含啊!可以吧!」他說。
也沒有不行,但是我是騙他的,我想知道他的反應是什麼,會不會有想買暖暖包、買可可這些行為,結果沒有。
他在駕駛座脫掉褲子的時候
「我沒有生理期!」我心虛的說。
「靠!那還不去後座!」他怒吼著。
在後座他粗暴著把我內褲脫下,一切都來的好快,還來不及反應他就開始了。
「媽的!為什麼這麼鬆?你是不是被別的男人幹過?」
我自己感受了一下,嗯⋯⋯好像沒有前幾次痛了,是因為習慣了他,所以他才覺得我變鬆嗎?
「我只有跟你做過!」我說。
「這麼小就這麼騷!」他說完後就結束這回合。
隔天一大早我提早去了學校,因為是期中考的關係,所以早點去準備。
進了教室發現同學交頭接耳,我沒特別理會,坐在座位上後開始看書。
這時班導師叫了我去一趟辦公室,走進辦公室後發現不對勁,輔導老師、教務主任……這些人全部都在。
輔導主任說,有接獲同學的報告,我與成年人發生性行為,因為我還未滿16歲這件事情很嚴重,需要依據性侵案來做處理,學校也需要召開性別平等委員會。
班導師看著我、問我
「你有嗎?」
我不說話,我只看著他的眼睛。
「我們有調學校的監視器,有看到你上了一台XXXX車牌的車。」
「他是我男朋友!」我馬上解釋。
「所以你有與成年人發生性行為嗎?」
「有!但只有一次!」
老師們站了起來開始打電話,我很害怕、怕他被抓,是不是應該要打電話給他提醒他。
之後的畫面好像幻燈片一樣,父母出現、媽媽痛哭、爸爸拭淚,我坐在旁邊腦袋空白。
老師要我敘述一次我們發生關係的過程,而我只說我們去看電影,他問我要不要去汽車旅館,我答應了、發生了,就這一次而已。
「他來學校載你去哪裡?」老師問。
「吃飯而已!我跟他只有做一次!」
這樣罪會比較輕吧?應該吧!對不起!我不應該告訴同學的!
之後社工出現,一切按照性侵流程進行,我一遍一遍的敘述當時發生的過程,重複到自己的內心毫無知覺。
回到家後媽媽完全不跟我說話,我躲回房間看著手機,我該打電話、發簡訊給他嗎?
但現在警察會開始追查了吧!還是等到見面再跟他道歉呢?
想著想著我沉沉睡去,隔天媽媽進房間叫我要我跟他去學校辦理休學。
「全校都知道你的事情了!不丟臉嗎?」
我免試上的市立高中,就這樣離我而去。
休學後在家的每一天都是折磨,媽媽會突然崩潰,我只能道歉、照顧他的情緒,而我自己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生活。
直到有一天媽媽又開始大哭,我走過去想抱抱他,他非常用力的把我推開。
「你是援交妹嗎?」他大吼。
什麼鬼東西……
「那個男人說你收了他的錢!」
「你沒有被侵犯,你是援交妹!」
媽媽尖叫著說。
我急了、我哭了。
「我沒有!我真的沒有!」
「他說他在援交網站上看到你,你在網站上賣自己的第一次,你沒有嗎?你真的沒有嗎?」
我的老天,這麼荒謬的說法是真實發生的嗎?
所以他根本不愛我……?
我腦中開始思考,耳邊伴隨著媽媽的大吼大叫。我只說發生一次關係是為了讓他的罪責減輕,但他反而反過來咬我一口,說我收了錢。
到那一刻才知道我被騙了,他不是真心喜歡我。那些不說名字的狗屁,只是謊言的一部分。
我不理會媽媽的怒吼與尖叫,還有那刺耳的「援交妹」三個字。
走回房間躲在被子裡發抖,我該怎麼辦?我能做什麼?
我想找他問清楚原因,為什麼他要這樣做?
於是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,反正父母都知道了,所以我直接打電話給他也無所謂吧!
拿起手機撥出了電話,電話響了,是一個女生的聲音
「我是陳XX的老婆,你是誰?」
我不敢呼吸、不敢說話全身動彈不得。
「你這個賤女人,15歲就破壞我的家庭,你去死!你去死!你去死……」
之後就是電話被掛掉的聲音,原來他結婚了啊那我是什麼?
我是洩欲的工具,破壞別人家庭的女生(還不是女人),我讓自己媽媽痛苦,我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。
這是我當時的結論。
(待續)
